怪怪女咒師(西京十三絕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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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怪女咒師——西京十三絕 4(蘇打)
楔子 




  「自古西京多軼事,奇人妙事必無雙。」


  對住在西京城的百姓們來說,這段連三歲小童都琅琅上口的順口溜可以說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畢竟這些年來,已有太多太多與無雙門相關的各式秘聞,在西京的各個角落口耳相傳。


  聽聞,那樁曾經轟動京師的「龍袍失竊記」,便是無雙門門人的傑作;聽聞,那個以「神准」聞名西京,讓皇親貴族們恨不得以八人大轎迎至府中的超級卜算先生,也是無雙門的一員大將;聽聞,八大胡同裡最紅火的那家青樓的神秘幕後掌櫃……聽聞,那個手藝精湛卻怎麼也不願入宮當御廚,寧可窩在隆升客棧裡一不高興就摔鍋扔菜的廚子……聽聞……


  正是由於有這麼多的「聽聞」,西京百姓們茶餘飯後最熱愛的消遣,便是津津樂道這個神秘的無雙門裡究竟有多少名成員,又有多少名奇人潛伏在西京之中,這些奇人身負什麼樣的異能,又會做出什麼樣的異事……


  只是,從來沒有人知道,其實無雙門之所以會存在,只是因為多年前一名老嫗與一名老頭在鬥嘴之時,老嫗因氣不過老頭那句「自古女子只需以夫為天,至今依然」的屁話,才會脫口而出這句「誰說女子不如男」的賭氣話。


  也因此,無雙門裡的所有成員其實全是女紅妝。不過,這個秘密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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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京城南,丑時。


  寂靜的石板路上,就見一人策馬狂奔。


  此人眉間微蹙,額上有些汗滴,是個身形壯碩、五官端正,甚至可以算得上俊逸的男人。


  只可惜,只要望向他那雙憨直的眼眸,所有人都會不約而同得出一個相同的結論──如果不欺負、欺負他,真是愧對他的純樸善良……


  所以,在上官若葉度過他二十四歲的生辰後,他終於不得不承認,自己「大概」真是個老實人、老好人。


  但這能怪他嗎?


  他也想嘗試「不老實」點,可每回都是以失敗告終。


  誰讓他打小就學不會說謊,一說謊就臉紅兼內疚;誰讓他長大後也學不會阿諛奉承,只好默默地做著自己該做的事,甚至別人不想做而推給他的事……


  也因此,在今天之前,上官若葉一直只是個勤快的捕快,一個從他十六歲那年入了六扇門之後,就一直沒升過官的小小捕快。


  但是從今天開始,他再也不是捕快了!


  他升成一個「西京第一難搞難纏兼驕縱無度口尖舌利個性乖張行事詭異之怪怪咒術師之貼身護衛」。


  到目前為止,上官若葉還是沒弄明白這個所謂的「西京第一難搞難纏兼驕縱無度口尖舌利個性乖張行事詭異之怪怪咒術師之貼身護衛」,究竟要做些什麼樣的工作?


  但無所謂,只要可以就近照顧老母,就算這個工作是大夥兒口中比下地獄還慘的苦差事,他也義無反顧!


  在冥想之際,上官若葉終於來到不知何人用飛箭傳書通知他的案發地點,俐落地飛身下馬。


  望著眼前的景象,見慣刀光血影的他也不禁微愣。這是什麼玩意兒?!


  上官若葉不想大驚小怪,但是望著那一團約有三人高、十人寬的黑霧在空地上盤旋,還發出陣陣狂風,將地上的草與土皆吸入黑霧之中,這詭異的情況還是讓他一時忘了自己身在何處。


  不過怪異的還不只這些!


  怪的是,在這麼晚的夜,這麼奇怪兼危險的時刻,竟然還有人打著火把看熱鬧,一邊看一邊竊竊私語──


  「好恐怖哪!是妖物嗎?」


  「當然是妖物!要不這陣子怎麼會無緣無故有那麼多小孩只睡不醒……」


  「大餅,有沒有人要大餅?大餅一斤兩文錢,吃飽喝足了才有精神繼續看熱鬧啊!」


  「那丫頭收拾得了嗎?我看她自己都快被妖風吸走了!」


  丫頭?!


  聽到這兩個字,上官若葉悄悄地繞至黑霧旁,向前望去──


  就見一個約莫十七、八歲的姑娘,竟坐在離黑霧大約二十尺開外的一張太師椅上,優雅地蹺著腿,玩著手指。


  她的小臉吹彈可破,五官精緻無比,大大的眼眸轉啊轉,長長的睫毛眨啊眨,小小的櫻唇透著粉紅色光澤,一頭秀髮編著鬆鬆的麻花辮子,斜斜地垂放在右肩上。


  她身著一襲米色立領繡花上衣,底下穿著一件寬褲腳的長褲,小腳上套著一雙精緻繡花鞋。


  狂風吹得她額前的劉海凌亂、衣袖翻飛,但她臉上的模樣,卻彷彿是在戲園子裡聽戲般鎮定自若。


  這太危險了!怎麼沒人阻止她這危險的舉動?


  心中一出現這念頭,上官若葉立即開口勸阻,「姑娘,妳別──」


  但他的話還未說完,一個嬌脆的嗓音已傳至他耳中。「那個跑龍套的,沒事別傻愣在那兒像看熱鬧似的,一動也不動!」


  他望向聲音發源處,才發現那個姑娘也正瞅著他,小嘴微微噘起,臉上透露出不高興的神色。


  難不成……她就是那個號稱「西京第一難搞難纏兼驕縱無度口尖舌利個性乖張行事詭異之怪怪咒術師」──花吹雪,他的頂頭上司?


  這個念頭閃過上官若葉的腦海。


  看樣子應該是了,要不她怎麼會鎮定自若的坐在危險區中?可「咒術師」怎麼會是個姑娘,還這樣的年幼……


  想歸想,上官若葉還是趕忙說道:「抱歉,我來晚了,我不是看熱鬧的,我是今日剛上任的上官若──」


  「說的就是你!」花吹雪瞪了上官若葉一眼,「遲了半天還愣在那裡做什麼?還不快站到我的身後來!」


  「是。」上官若葉毫無二話,連忙站到花吹雪身後。


  「雙手大拇指按住我的肩井穴!」


  「是。」雖不明白為什麼要這麼做,但上官若葉還是抬起手,依言將大拇指輕輕按住她的雙邊肩井穴。


  但她的肩膀好纖細、好單薄,他不敢太用勁,就怕傷了她。


  「你今天沒吃飯?」花吹雪突然轉頭望著他。


  「吃了,吃了兩斤大餅、三兩牛肉……」望著那雙機靈的眼眸,上官若葉老實地說道。


  「吃了還這麼沒力道,給我用力點按!」花吹雪轉過頭去望著那團黑霧輕哼一聲,「這樣按跟撓癢癢一樣,有什麼用?」


  「是。」上官若葉聞言,連忙加大力道,「這樣行嗎?」


  他完全不敢大意,因為那團黑霧的妖風似乎愈來愈強了!所以儘管他不懂花吹雪的用意,但若此舉是要幫忙收拾那團黑霧,他確實不能不盡力!


  「這還差不多……」花吹雪終於吐了口長氣,喃喃說道。「這幾天累壞了,肩膀好酸,不讓人按按怎麼行……」


  什麼?她竟然是讓他給她按摩?!


  就在上官若葉發愣時,花吹雪可愛的小臉轉向他。「誰讓你停了?」


  「是,」上官若葉在心中苦笑,繼續自己的按摩之舉。「抱歉。」


  但他依然不忘觀察那陣黑霧,因為那黑霧似乎愈擴愈大,發出的風也愈來愈狂,迫使看熱鬧的人們愈退愈遠,手中的火把忽明忽滅……


  「時候差不多了,是該解決掉這傢伙。」就在太師椅被妖風吹得吱吱作響時,花吹雪終於說了一句符合她身份的話。「跑龍套的,我警告你,一會兒你可不准自個兒跑了,要不,我馬上讓人調你去洗茅廁!」


  「屬下不會。」上官若葉點了點頭,與她一同望向那團張牙舞爪的黑霧。


  若說心中沒有疑惑,那是不可能的,但此時他也只能信賴這個看起來一點都不像咒術師的姑娘,暗自凝聚全身的力量,等著看她如何解決掉那團妖霧。


  「臨、兵、斗、者、皆、陣、列、在、前,」當妖風吹得眾人皆發顫時,花吹雪突然將雙手舉在胸前,做了幾個上官若葉完全看不懂的手勢,直視著那團黑霧大喊一聲,「退散!」


  霎時間,從她雙掌中射出一道光芒,週遭狂風大作,鬼哭神號,一股極強的力量向他們襲來!


  這股力量將花吹雪所坐的太師椅擊成碎片,椅子上的花吹雪也凌空飛起,直直地往後墜落!


  就在千鈞一髮之際,上官若葉一把撈住花吹雪,將她緊擁在懷中,並且很快地轉過身,用盡全身的力量抵擋那股強大怪力。


  儘管如此,他依然踉蹌了幾步,才終於止住退勢。


  不知過了多久,當那股怪力徹底消失之後,上官若葉聽到四周傳來歡呼聲,但他沒空理會那些,只是連忙詢問懷中的花吹雪,「您沒事吧,花姑──」


  「停!」花吹雪打斷他的話,轉過身來望著他。「花什麼花?從今天開始,你要叫我『掌櫃的』,聽清楚了沒?」


  「掌櫃的?」上官若葉愣了愣。為什麼要叫她「掌櫃的」?他又不是店小二……


  「很好。」花吹雪完全不理會他眼中的疑惑,逕自點了點頭,伸出手掩住小嘴,打了個呵欠。「跑龍套的,送我回去。」


  直到此時,上官若葉終於明白,原來他真正的職稱是──「跑龍套的」。


  「回去?」


  「城東麻子當鋪往南兩百步,再往東一百八十五步。」花吹雪指示方位,又打了一個呵欠。


  「是。」上官若葉放開花吹雪,乖乖地站在她身後等她行動。


  奇怪的是,半晌過去,花吹雪卻一步也沒移動,只是轉過身、抬起頭瞪著上官若葉,瞪得他完全不明白自己說錯了什麼,抑或做錯了什麼。


  他從頭到尾只說了聲「是」,這還能有什麼錯?


  「是什麼?抱我啊!你沒看出我很累嗎?」花吹雪瞪著那張老實又充滿疑惑的臉龐,嬌嗔地說道。


  「什麼?」這個回答讓上官若葉哭笑不得,但是半晌過後,他還是乖乖地抱起花吹雪,然後又說了聲,「是。」


  他當然只能說「是」。一來,她是他的頂頭上司;二來,經歷剛剛那一場惡鬥,連他這個大男人都有些吃不消了,更何況是她?


  就在上官若葉小心翼翼地抱起花吹雪,而她大剌剌地摟住他的脖子,將頭埋在他的胸前時,突然,一個聲音在他們身後響起。


  「那個……花大師……」


  「剩下的你們自己收拾好嗎?」花吹雪不耐煩地開口,「難不成還要我善後?你是第一天來的?」


  「不是,小的只是想問,這事算解決了嗎……」問話的差人一看到花吹雪不高興的神情,立即改口,「啊,有您出馬當然是解決了,是小的無知,您請回去休息,小的們一定會將善後事宜處理好……」


  「愣著幹什麼?還不快走!」花吹雪敲了上官若葉一下,又打了一個呵欠。


  「是。」望著那個差人投來無限同情的目光,上官若葉雖不太明白為什麼,但還是朝他點點頭示意,然後抱著花吹雪上馬,前往她稍早所說的地方。


  當兩人抵達目的地之後,上官若葉傻傻地望著前方。這裡哪有房子?有的只是一片柳樹林啊!


  「掌櫃的,這裡……」望著懷中已閉上雙眼的花吹雪,上官若葉輕聲問道,但他實在懷疑自己會得到答案。


  事實上,他還真得到了答案。


  「往裡走啊。」眼睛睜也沒睜,花吹雪含糊地說著。


  往裡走?那就……走吧!


  硬著頭皮往林子裡走去,上官若葉抱著輕到不行的花吹雪穿越柳樹林,來到一個大池塘邊,望著池中央那棟用四根大木柱撐在半空的小小房子,他再度停下了腳步。


  上官若葉承認這個地方確實很美,柳樹很美,池塘很美,月光柔柔照在房子上的感覺更美,讓人有如身在夢境。


  房子四周圍繞著約莫五尺寬的長廊,接近水面的一側豎有欄杆,廊簷垂掛著風鈴,微風一吹,便響起悅耳的鈴聲,讓人心曠神怡……


  但問題是,這麼美的房子,周圍除了荷葉與荷花之外,什麼都沒有!


  他該怎麼將她送進去?她平常又是怎麼進去的?他實在看不出來她有那樣好的輕功……


  為今之計,只能飛躍過去了,只希望他的輕功能帶著她平安抵達……


  正當上官若葉提氣準備飛躍時,他的耳旁突然傳來不耐煩的聲音。


  「要是隨便一個人都能飛得進去,我還住這兒幹嘛啊?前二、左三、右四、左斜六、退五、前八、右二、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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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吹雪是在一陣菜香中醒來的。


  她閉著眼,聞著菜香,有片刻恍惚,但不一會兒就又將頭埋回被子中。


  這一定是夢……她還沒起床,也還沒吩咐式神做飯,吹雪軒也從來沒請過廚子,所以這一定是夢。


  「掌櫃的,您該吃飯了,再睡下去對身子不好。」


  但這個穩重的聲音,讓花吹雪知道這不是夢。


  「你怎麼進來的?」她揉揉眼,坐起身子,望著窗外背對她的高大身影。


  「走進來的。」上官若葉站在屋外的長廊上,不敢貿然回頭,只是老實地指指那片荷塘。「前二、左三、右四、左斜六、退五、前八、右二、左……」


  不敢回頭,是因為娘曾對他說過,姑娘家的閨房,男人是不可以隨便進入,也不可以隨便看的!


  上回之所以踏入,是由於花吹雪已經累得睡著了,他是因事制宜,可今天他不能再那樣造次。


  「我說了讓你走荷葉嗎?」伸了個懶腰,花吹雪一邊梳洗一邊問道。


  「沒說。」


  聞言,花吹雪愣了愣,在劉海上別了兩個晶亮的珍珠小髮夾,望著銅鏡喃喃自語,「看不出來這個傻大個還有點腦袋,居然知道要走荷葉,還把我說的話記得那麼牢,沒滾進池子裡去,真是不可思議……」


  確實是有點不可思議。


  因為只有一手佈置吹雪軒的花吹雪才知道,一般人想要進她這吹雪軒可是比登天還難!


  畢竟她是結合了五行八卦,又設下不少結界,若非踩著荷葉、按照順序進入,那麼掉到池塘裡去享受一下「水深火熱兼被食人魚咬」的滋味,是絕對少不了的。


  想不到這個看起來憨厚的傻大個居然有這等智慧,也許真是「大智若愚」的最好寫照……


  「什麼時辰了?」裝扮好之後,花吹雪走至屋外長廊,望著小桌上豐盛的菜飯問道。


  「午時。」上官若葉老實地回答,在望見她的裝扮時傻愣了一下,沒敢再盯著瞧。


  「才午時你叫我做什麼?」花吹雪皺眉,「你不知道我今天早上工作得很累嗎?」


  「屬下知道,可現在已經是第三天的午時。」上官若葉乖乖地答道,「先前我來過好幾回,發現掌櫃的您都沒醒,就不敢打擾您,可再這樣下去,對身子不好的。」


  「啊?原來我睡了那麼久啦!」花吹雪恍然大悟,「難怪我覺得肚子那麼餓……」


  「掌櫃的,您請用。」上官若葉一見到花吹雪坐下,便連忙將碗筷送至她面前。


  奇怪的是,花吹雪卻遲遲沒動手,只是用那雙晶亮清澈的大眼瞅著他,瞅得他有些手足無措。


  半晌過後,花吹雪終於輕啟紅唇,歎了口氣。「愣著幹什麼?餵我啊!」


  「啊?!」上官若葉又傻了。什麼?他沒有聽錯吧?


  「啊什麼啊?才短短兩天就學會違背我的命令了?」望著上官若葉發傻的模樣,花吹雪輕哼一聲,「虧他們還說這回保證派給我一個什麼都願意做的老實人……」


  他是老實人啊,也確實什麼都願意做,但那是……正常範圍內的工作啊!他從沒聽說哪個保鏢連「喂飯」這種工作都要做的。


  雖然心中有百般思量,但望著花吹雪那副理所當然的模樣,上官若葉也只得乖乖地一口菜、一口飯地伺候著她。


  不到一會兒,花吹雪突然轉了個坐姿,將腿伸到長廊外的水面上,揮了揮手。「我吃飽了,你吃吧。」


  這樣就吃飽了?吃的比小貓還少……


  望著還剩下大半碗的飯,上官若葉只得全撥到自己碗中,吃了起來。


  就在他將最後一口飯扒入口中時,突然,一枝飛箭射向他們所在之處!


  上官若葉心中一凜,連忙放下碗筷護在花吹雪身前。


  奇怪的是,那枝飛箭卻像遇到阻礙似的,半途便垂直掉落水中。


  正當他滿心狐疑時,花吹雪卻連頭都沒抬,沒好氣地說道:「技術還是那麼爛,靶子那麼大還射不中!」


  靶子?上官若葉傻傻地回頭一望,就見到一塊小小的板子吊在房子左後方,上頭有一堆箭尖射入後的痕跡,而在那塊板子後面的水上,漂著一堆密密麻麻的竹箭。


  「花大師,麻煩您別老是把結界換地方好嗎?否則小的再練十年也射不中啊!」遠處的池塘邊,聲音的主人正在歎氣。


  「那你就練二十年再來!」花吹雪慵懶地站起身往屋內走去,「都跟了我這麼久,這點小事還做不好,要你幹嘛?你不如賣白菜去算了!」


  「是小的不好,小的一定加緊苦練,以報花大師救命之恩……」


  救命之恩?望著遠方那個看來四十多歲的男子苦著臉再度拉弓射箭,上官若葉的心裡愈來愈疑惑了。


  他跟的究竟是什麼人?待的又是什麼地方?又是結界,又是五行八卦陣,又是……


  「發什麼愣?有空發愣還不如去將屋旁那堆竹箭清一清,漂在那裡真是破壞我吹雪軒的優雅景致。」


  「是。」一聽到命令,上官若葉連忙點了點頭,往後方走去。


  「跑龍套的,等一下,我有話問你。」就在此時,花吹雪又開口了,「你為什麼都不拿正眼看我?」


  「這……」上官若葉愣了愣,回身望著窗內那張不高興的小臉。


  「嫌我長得難看?」花吹雪又問。


  「不是……」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上官若葉又愣了半晌,終於老老實實地說,「掌櫃的……妳……很好看。」


  是的,她很好看,比他曾看過的姑娘都美上七分!


  望著她不施脂粉卻依然俏麗的模樣,即使向來聽從娘親教導,不敢直盯著姑娘瞧的上官若葉,也不禁看得目不轉睛。


  「好看的話為什麼不看?你分明是嫌我醜!」嘴裡雖然這麼說,其實早已發現上官若葉憨直的反應,花吹雪滿意的轉身,「好看難看傻傻分不清,難怪一輩子只能當跑龍套的!」


  聽著那直白的評語,望著她纖細優雅的背影,上官若葉總算有些明白,為什麼所有的同事都對他投以同情的眼神……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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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於明白那個箭靶的作用是為了告知花吹雪有工作上門了。


  終於明白花吹雪的工作是收拾那些不知由哪裡冒出來,危害西京城民安全的妖物。


  終於明白花吹雪的地位獨特到可以對西京城的提督大小聲,所以每當她工作完畢時,西京城東南西北的四區總捕都得差遣手下的人去為她收拾善後。


  終於明白花吹雪之所以天天換靶子的方位、設不同的結界、改動通往小屋的荷葉位置,都是為了保護自己不受妖物或好奇人士騷擾。


  終於明白原來在他之前,已有八個精明幹練的男子,一個個都待不到三天就以「不堪負荷」為理由,辭去了保鏢之職……


  不過等上官若葉終於弄明白一些事,又愈來愈不明白一些事後,五個月已過去了。


  這五個月以來,若沒有工作,他就在家中陪伴老母,等到三餐之時,先做完娘親的飯菜,再趕至吹雪軒做飯。


  若有工作上門,他就會在接到花吹雪的「式神」通知後,前往吹雪軒報到,捺著性子等她梳好各式可愛的髮型後,與她一起抵達事發現場,然後在她以咒術驅除妖物之時,當她的人肉背墊,最後再將疲累的她抱回吹雪軒放至床上,隔三差五的去看看她是否還有呼吸……


  而就在這隔三差五──也就是花吹雪沉睡的時間裡,上官若葉除了打撈、清掃那些射不到靶上而掉落在水面上的箭之外,就是坐在長廊上與清風相伴,翻看一些古怪的書。


  那是花吹雪房裡的書,而她「命令」他在有空的時候要翻一翻,因為她不想浪費時間跟他解釋一些亂七八糟的事。


  老實講,書看是看了,也認識了不少妖物及咒術,但上官若葉還是沒有辦法像花吹雪一樣,只聽一聽事發經過、瞄一瞄事發地點,便知道該如何去收拾那些「怪東西」。


  上官若葉承認花吹雪是嬌了點、怪了點、口尖舌利了點、難伺候了點,但不知為何,他總覺得她跟其他的姑娘家沒什麼不同,甚至還比其他的姑娘家更愛美。


  況且,他還覺得自己的工作比以往在東京城裡輕鬆多了,因為他只要伺候一個人,而不需要管一些大大小小、東東西西、南南北北的事。


  可奇怪的是,每當他這樣對其他的人說時,所有的人依然都用一種「你一定是有苦難言」的同情目光注視著他……


  「跑龍套的,沒事發什麼愣?」


  「掌櫃的,有工作了?」將手中的書合上,上官若葉站起身,對著花吹雪問道。


  「工作?」花吹雪睨了他一眼,「你的工作就是全天候的伺候我,還不明白嗎?」


  「屬下明白。」上官若葉苦笑著點了點頭。是啊,都跟了她五個月,還能不明白嗎?


  「明白還愣在那裡幹什麼?」


  「是。」


  望著花吹雪逕自向前走去,身形輕盈的在荷葉上漫步,上官若葉只得追隨在她身後,穿越柳樹林往城中走去。


  正午的西京城城中,人來人往,熱鬧紛呈,攤販叫賣聲此起彼落,讓很少在這個時間上街的上官若葉不禁好奇地瞪大了眼。


  但就算如此,他還是謹守本分地跟著花吹雪,無論她在哪一個地方停留,他都站在她的身後,不敢有一絲輕忽。


  不過怪的是,花吹雪今天的行動路線很是詭異,一會兒逛東、一會兒逛西,讓他在人群中不斷的左閃右避,就怕跟丟了她,出了差錯。


  「這個好看嗎?」


  就在上官若葉被人群衝開,好不容易才回到花吹雪身後時,突然聽到她這麼說,然後他的眼前出現一對耳墜。


  「這……抱歉,」上官若葉低下頭,看著矮了他一個頭的花吹雪,「屬下不懂。」


  「真沒意思……」花吹雪喃喃說道,回身對著攤主問道:「哪來的?」


  「姑娘真是好眼光,這耳墜可是有歷史的……」見有人對耳墜感興趣,攤主口沫橫飛地敘述起耳墜的歷史。


  上官若葉從來不知道耳墜也會有歷史,並且還那樣的久遠,久遠到他這個一向有耐性的大男人都快站不住了,可花吹雪卻依然津津有味地聽著。


  察覺投向自己的好奇目光愈來愈多,上官若葉有些不自在地挪了挪身子。他一個大男人擠在一群小姑娘當中,畢竟有些古怪。


  就在上官若葉欲往後退去時,突然,他的眼角餘光掃到一個小女孩。


  那個小女孩傻傻地坐在牆旁,來來往往的人那樣多,卻沒有一個人理會她,而她臉上的神情怯生生的,似乎是跟家人走散了……


  「掌櫃的,妳等我一會兒,我馬上就來。」上官若葉擠入姑娘堆裡,在花吹雪耳旁輕語一句,回身就往小女孩的方向走去。


  「站住!」花吹雪叫住了他。


  「這……是。」雖然乖乖地定住腳步,但上官若葉還是忍不住望了望那個孤苦無依的小女孩。


  「你看到她了?」花吹雪淡淡地問著。


  「是的,掌櫃的,」上官若葉點點頭,「如果可以的話,我把她送回家後就來接妳。」


  「送回家?」花吹雪輕哼一聲,「送她回姥姥家後,你還回得來嗎?」


  「當然可以,雖然屬下對西京城還不是那麼熟,但我一定會盡可能快些回來……接妳……」上官若葉原本幾乎要拍胸脯保證,可說到後來,話聲卻愈來愈低,因為花吹雪一瞬也不瞬地瞪著他,瞪得他都有些不自在了。


  「難怪你這人一輩子就只能跑龍套。」望著上官若葉不明白自己做錯還是說錯什麼的無辜眼神,花吹雪長歎一口氣,「你到現在還沒看出來嗎?那丫頭不是人。」


  「不是人?!」上官若葉愣了愣。


  不是人那會是什麼?妖物?但大白天裡應該不會有妖物啊!畢竟這五個月以來,他每回陪著花吹雪工作時都是在夜間……


  「要不然為什麼來來往往的人沒有一個注意到她?」花吹雪邊說邊用手指戳著上官若葉的胸膛,「你就當西京城裡只有你一個善良人?」


  「這……」儘管絕對相信花吹雪的話,但上官若葉依然忍不住地望了望那個小女孩,「但我看得見她!」


  「廢話!我是誰啊?!」聽著上官若葉的傻話,花吹雪再也按捺不住地在他胸口賞了一拳,「跟了我這麼久,要是連這點本事都沒有,我不是讓全天下人笑話嗎?!」


  這一拳終於讓上官若葉恍然大悟,原來白天也是會出現不該出現的東西。


  「那她……」


  花吹雪完全不理會他後知後覺的反應,直接走至那個怯生生盯著他的小女孩面前,雙手扠腰瞪視著她,「怎麼還不走?這不是妳該留的地兒!」


  「妳……」沒想到自己會遇到這種能力高強的咒術師,小女孩又驚又恐地張大了嘴,「我……」


  「再不走就別怪我不客氣了!」花吹雪瞇起眼,眸裡的火花連幾步外的上官若葉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別害怕,」他連忙走上前去,柔聲安撫著小女孩,「我家掌櫃的是跟妳開玩笑的。」


  「誰跟她開玩笑了?!」花吹雪轉而瞪向上官若葉。


  「這……」望著花吹雪嚴肅的神情,上官若葉不明白她為什麼如此激動。


  不過是個小女孩啊……


  「說,妳怎麼死的?」花吹雪扭過頭去,冷冷地問著小女孩。


  「病……病死的……」小女孩眼中含淚,結結巴巴地回答。


  「說,為什麼還不走?」這回,花吹雪的聲音更冷了。


  「因為我……」小女孩望著她冰冷的眼眸,哇一聲哭了出來。


  「不哭,不哭啊!」見狀,上官若葉連忙想拍拍小女孩的肩膀,但接觸到的卻是空氣,他愣了愣,和顏悅色地望著她,「如果妳不想告訴姊姊,可以告訴哥哥。」


  「我一直想要一個珍珠髮夾……」望著和藹親切的上官若葉,小女孩終於止住抽泣,舉起手指著花吹雪,「就像……大姊姊頭上那樣的……」


  聽到小女孩說出的理由,上官若葉回身望著花吹雪,「掌櫃的,妳可不可以……」


  「買一個去!」花吹雪別開臉,冷冷地說著。


  「是。」


  知道花吹雪答應了,上官若葉連忙跑向小攤子與一群姑娘們擠在一起,但是他看了半天,卻怎麼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最後只得胡亂買了一個髮夾,再跑回小女孩身旁。


  然而,正當他要將手中的髮夾遞給小女孩時,花吹雪卻又阻止了他。


  「誰讓你給她了?給我!」


  望著花吹雪,上官若葉動也不動。


  「給我。」瞇起眼,花吹雪重複一次。


  聽著那自跟隨花吹雪以來,第一次出現的不容違抗的命令聲,上官若葉內心交戰了一會兒,才緩緩地將髮夾交給她。


  但奇怪的是,花吹雪卻將上官若葉買的髮夾塞入懷中,然後摘下自己頭上的兩根珍珠髮夾遞給小女孩。


  「給妳了,再不走的話就別怪我不客氣!」


  「謝謝大哥哥……」收到髮夾的小女孩眼眶含著熱淚,感激地望向上官若葉,而上官若葉則回報她一個溫柔的微笑。


  「謝他幹什麼?妳該謝的人是我!」看著眼前這一幕情景,花吹雪冷冷地說道,「還不快走!」


  小女孩身子一震,囁嚅地開口,「謝謝大姊姊……」然後又望了上官若葉最後一眼,「我走了,哥哥,再見。」


  「嗯,再見。」對小女孩揮揮手,上官若葉望著她面帶純真笑容,緩緩地在空氣中消失。


  那是什麼樣的感覺,他說不出來,只覺得鼻頭酸酸的,為那個純真可愛卻這樣早就消逝的小小生命……


  「說什麼再見?」許久之後,上官若葉再度聽到花吹雪的聲音,「跟這種死了八百年的鬼還需要說再見嗎?」


  「我只是希望她走得開開心心,希望她可以多看一眼她雖待得不長,卻充滿溫情的人世間。」上官若葉淡淡地說道。


  他明白死去的人不該繼續留在陽間,但他實在不明白為什麼花吹雪要對一個小女孩如此冷酷。


  一直以來,他都遵照她的命令行事,可這不代表他不能有自己的想法,而今天,是他第一次這樣直接的對花吹雪表達出他的不滿……


  「你這個跑龍套的懂什麼?」花吹雪當然看得出他極力克制的不滿,她背過身去冷哼一聲,「她要是再不走,再留戀這個人世間,一炷香之後,不僅她自己要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連她留戀的人事物都要遭殃!像她這種死靈處處皆是,如果沒有人理他們,時間到了他們就會乖乖離開,可若有人理他們,讓他們發現原來在陽世還有人會看到他們、關心他們,這種執念到最後只會害了他們!更何況,萬一執念太深,讓他們化成妖物,到時候是你來解決還是我來解決?」


  什麼?!聽到花吹雪的話,上官若葉整個人愣住了,因為他真的不知道會有這種情況!


  花吹雪的意思分明是,如果他再拖延下去,不僅小女孩將魂飛魄散,更可能產生無可挽回的結果……難怪她會那樣急迫地催促小女孩,還將他買的東西收回懷中,以她自己的髮夾取代。


  她原本可以不理會這一切,而她之所以開了口,是因為他已被小女孩發現到他能看見她,並且關心她!


  原來,花吹雪看似冷酷的言行,只是為了不讓小女孩再留戀他,也是為了讓小女孩快些升天……


  「抱歉,掌櫃的。」許久許久之後,上官若葉走至花吹雪身旁,誠懇地說道。


  花吹雪板著臉,理也不理上官若葉,獨自往人群中走去。


  望著那個明顯是在鬧彆扭的小女人,上官若葉苦笑了笑,便連忙追上前去,看著她一邊走一邊恐嚇那些存有執念、站在路旁東張西望的死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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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我要出去工作了,您好生休息著。」在「髮夾」事件三天後的夜晚,上官若葉為母親蓋好被子,柔聲說道。


  「娘自己會照顧自己,你好好工作。」上官氏一臉慈藹地望著兒子,「記得多幫幫花姑娘,人家一個姑娘家家的,卻願意做那麼危險的工作,太不容易了,你一定得保護好她。」


  「我明白的,娘。」上官若葉乖乖地點頭,「那是我的工作,我當然會盡力。」


  「工作?」聽到兒子的話,上官氏突然眉頭一皺,「就算不是工作,你也得多關心人家,花姑娘年紀小,又一個人過活,你有事沒事就多去關照、關照人家。」


  「可是……我看她一個人過得挺好的。」上官若葉老實地說,「更何況您不是要我學會避嫌嗎?我一個大男人老是在她的住處進出也不成體統。」


  「娘是這麼教你沒錯,可那是以前,」上官氏瞪了兒子一眼,「花姑娘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上官若葉有些不明白地苦笑道。


  他承認,花吹雪是跟尋常姑娘家不太一樣。她不僅比尋常姑娘美,又擁有一身尋常姑娘不可能擁有的咒術,個性也有些古怪,再加上那詭異莫名又風景絕佳的吹雪軒……


  可再怎麼樣,她終究是個黃花閨女啊,他能怎麼「關照」她?


  更何況,她看起來可比他強多了,至少每個看到她的人都必恭必敬,就算不是必恭必敬,也是避而遠之。這樣的人,他為什麼還得特別「關照」她?


  「娘說不一樣就是不一樣!」望著兒子不明就裡的模樣,上官氏不禁歎了口氣,「好了,快去工作吧!」


  「是的,娘,那我走了。」


  輕手輕腳地關上門,上官若葉望望天色,連忙跨上馬往案發地點馳去。


  今天這個工作有點特別,因為式神沒有要他去接花吹雪,而是要他直接往城郊一處沙原報到。


  據說,這是因為花吹雪要先去「佈置會場」。


  收妖除魔還要佈置會場?上官若葉可是第一回聽說,不過自從跟著花吹雪之後,他已經學會不要太大驚小怪。


  雖然如此,但真正看到所謂的「會場」後,他還是有些傻眼。


  一向沒有什麼人煙的沙原,在夜晚中更顯淒清,可詭譎的是,那片沙地的正中央竟架起一個大帳篷,而由裡頭透出的搖曳燭光,以及兩個古怪的交迭身影,看了之後著實令人頭皮發麻。


  除此之外,在大帳篷外的沙原上,有一個六星結界,結界的邊緣正散發著淡淡的光芒。


  而他那個早早便來佈置會場的掌櫃的,此刻正遠遠地背向帳篷站在一個結界點上,小臉上的神情有些怪異。


  策馬走至花吹雪身旁,望著她今天將頭髮編成細辮挽在兩邊後又留下兩條垂肩細辮的可愛造型,上官若葉愣了愣,下馬低聲說道:「掌櫃的,我來晚了,抱歉。」


  「你娘睡了?」花吹雪淡淡地問,口中唸唸有詞,伸指在他臉上畫了畫。


  「是的。」上官若葉點了點頭,知道花吹雪此舉是為了不讓妖魔注意到他,「請問今晚要處理的是……」


  花吹雪瞪著他,「難不成你沒聽說這些日子裡西京城發生的事?」


  「掌櫃的是指李家古董行遭竊的事嗎?」上官若葉想了想後回答道。


  西京城裡屬一屬二的李家古董行遭竊,這可是眾人茶餘飯後討論的話題,大家都很想知道,能把那個沒天良、沒道德、沒品行的李剝皮傳家之寶偷走,還順帶把一大堆西京城良民與李家古董行簽的黑心契約物歸原主的英雄究竟是誰,連他自己也不例外。


  「你是衙門的捕快還是我吹雪軒旗下跑龍套的?」聽到他的回答,花吹雪不高興地瞇起了眼。


  「是您吹雪軒旗下跑龍套的。」上官若葉在心中歎了一口氣,如此答道。


  「那你注意那些雞毛蒜皮的事幹什麼?」又睨了上官若葉一眼,花吹雪冷冷地說道,「難不成你一天到晚想的不是要怎麼保護我,而是要如何當上西京城的總捕頭,好好地光宗耀祖一番?」


  「屬下沒這麼想過。」上官若葉確實沒往那裡想過。


  因為他明白,像他這樣的人,能有份可以兼顧孝順娘親與溫飽的工作就不錯了,更何況他領的薪餉還比「恰可溫飽」好上太多了……


  「沒這麼想過?」花吹雪冷哼一聲,「那你告訴我,最近西京城跟我們有關係的事兒是什麼?」


  「是很多姑娘夜裡被人侵擾的事件。」這回,上官若葉毫不猶豫地回答。


  自從上回的「髮夾」事件之後,他已明白當花吹雪冷哼時,最好的應付辦法就是以她為尊,以她的想法為第一。


  「算你還有點職業良知。」花吹雪總算滿意地點點頭,然後雙手扠腰朗聲說道,「不過你說錯了一件事,那些姑娘不是被『人』侵擾,而是被『鬼』侵擾,所以今晚我們就是來捉色鬼的!」


  「捉色鬼?」上官若葉回頭望向身後的大帳篷,聽著其中傳出的「鬼哭神號」喃喃說道。


  用個大帳篷便能捉色鬼,掌櫃的也真有一手……只是,色鬼要怎麼捉?難不成跟捉犯人一樣,打鬥一場後用繩索綁起來?問題是他什麼也看不到,又要怎麼捉色鬼?


  「看你這呆樣就知道你什麼都不懂!」花吹雪白他一眼,突然抬起手,口中唸唸有詞,用食指點了他眉間一下。


  霎時間,上官若葉的耳中傳來陣陣吵雜聲,而大帳篷外也不再寧靜,反倒是擠滿了洶湧的「鬼」潮!


  望著那些面目駭人、肢體不全、臉色猙獰的「色鬼」們,上官若葉有瞬間恍惚。


  「怕了吧?」花吹雪問道。


  「不怕。」上官若葉搖了搖頭,「只是我沒想到有這麼多。」


  「就是要多才好,這樣才能一網打盡,也省得我一隻隻捉!我可是花吹雪啊,怎麼會做那種傻事?」花吹雪輕輕地掩住口打了一個呵欠,「幫我看著,等到那些色鬼全擠到六星結界裡之後,叫我一聲。」


  「是。」上官若葉專注地望著六星結界,一會兒之後突然說道:「掌櫃的,我能問您一個問題嗎?」


  「問吧。」花吹雪玩著辮子,百無聊賴地應道。


  「帳篷裡的……不是鬼吧?」


  「當然不是,那是餌。」花吹雪又打了一個呵欠,「不放點餌,那些色鬼怎麼會來?」


  「餌……」上官若葉喃喃說著,「可是……那些色鬼為什麼對只能在外頭看卻進不去這件事毫不起疑?」


  「因為他們是一群又笨又傻又膽小又看愛秀的色鬼,因為我早就交代式神在混入這堆色鬼裡宣傳時,要苦口婆心地告誡他們這場『野外偷歡秀』上演地點的前任主人,很不巧的是一個膽小到要貼『禁鬼符』才敢在篷裡睡的獵人,所以請大家千萬不要來……」花吹雪踢著地上的小石頭,涼涼地回答,「好了,別再囉唆,怎麼樣,六星結界快滿了吧?」


  「掌櫃的,其實……」望著眼前的情景,上官若葉不曉得該怎麼形容才恰當,「那些色鬼愈來愈少了。」


  「什麼?!」猛一回頭,花吹雪果真看見結界裡的鬼影愈來愈少,眉頭整個緊皺了起來。


  怎麼回事?!這些色鬼居然都走了,難不成是她布的結界出了問題?不可能啊……


  「人家都說偷窺才叫刺激,可我看來,這一點意思也沒有,一聽就知道是假的,身材也糟,更不是處子!」


  「走了、走了,太沒勁了!」


  「我還以為有什麼養眼的,原來是這種不值得一看的東西!還不如回城裡去找那些黃花閨女玩還有點意思……」


  什麼?!聽到這些「鬼話」,花吹雪不禁傻眼了,因為她怎麼也沒想到,這幫鬼居然嫌棄她由艷娘那兒借來的「餌」沒看頭!


  這實在太氣人了……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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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風之中,花吹雪聽著那些亂七八糟的評語,臉頰微微抽搐。


  「上回李家莊那個姑娘真美味,我今晚還要再去……」


  「說到姑娘,還是處子好,那個……」


  「該死的一群老色鬼!」口中沒好氣地咒罵著,花吹雪再忍不住地跺起腳來,「有得看就不錯了,還給我挑三揀四……」


  「掌櫃的,」望著花吹雪一向慵懶的神情竟然急躁了起來,上官若葉連忙問道:「要我去捉他們回來嗎?」


  「一個個捉要捉到什麼時候?」花吹雪皺著眉咬著指甲,「更何況好不容易招來了這麼多,要是讓他們就這麼跑了,今晚一定有更多姑娘受到騷擾!」


  「沒事的,屬下體力好,掌櫃的您在一旁指導,屬下一定盡力在今晚全部幫您捉回來。」上官若葉亦知道問題有點棘手,他盡可能地安撫著花吹雪,然後自懷中取出她寫給他的「收鬼咒」便想往前走去。


  「你體力再好也捉不了那麼多!該死的,只能這麼做了……」花吹雪一把拉住上官若葉,像是決定了什麼似的,拖著他向大帳篷走去,「跟我來!」


  雖不明白她要做什麼,但是上官若葉相信她的能力與判斷。畢竟這五個月以來,他親眼看著她收拾了那麼多妖魔鬼怪,一次也沒有出過差錯。


  「可以停了。」花吹雪掀帳而入,別開臉對著裡頭衣衫不整的一男一女說道,「你們快走,出去後千萬別回頭,要不發生什麼事我可不管。」


  「是,謝謝姑娘、謝謝姑娘!」那一男一女如獲大赦,面色蒼白地匆匆穿上衣衫,拔腿就跑。


  「這什麼鬼地方啊,雖沒個人影,卻鬼氣森森的……」


  「下回給我再多的銀子,我也不來這鬼地方辦事了……」


  看著那兩人鬆了口氣似地衝出帳外,又聽見他們口中的叨念,完全不明就裡的上官若葉緩緩回過身去,想問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


  但這一回身,卻讓他傻在當場!


  「愣著幹什麼?」花吹雪不知何時已經脫掉外衣,上半身只剩一件淡綠色抹胸,坐在篷裡唯一的一張床上,察覺他呆愣的反應後輕聲罵道。


  「掌櫃的……」上官若葉回過神來,慌忙別開視線,「您這是……」


  「不用我教你要做什麼吧,你總上過窯子吧?」


  老天,該不會換成他們兩個當「餌」吧!想起剛才篷中那兩個交迭的身影以及他們所發出的「鬼哭神號」,上官若葉霎時間明白花吹雪要他做什麼!


  這怎麼行啊……


  「不一樣,窯子裡的全不是閨女,更沒有妳美……」上官若葉下意識地說道,而後突然一愣,覺得自己這樣說話太造次了,連忙又轉過頭去解釋,「妳別誤會,我……其實……以前只去過……很久……沒再……」


  「我理你去過幾回!」花吹雪別過臉去,僵硬地說道。


  她生氣了。上官若葉知道,因為她一向靈動的眼眸現在好冷淡,可不管她生不生氣,他都不能這樣做啊!


  「你動作快一點好不好?」望著上官若葉動也不動的呆樣,花吹雪終於又開口了,「再晚,色鬼們全跑到城裡找姑娘,你負得起這個責任嗎?」


  「可是……」


  「可是什麼,我都不可是了!」一把將上官若葉拉到床邊,花吹雪沒好氣地低咒道:「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


  他是男人啊,從來沒有人說不是,但就因為他是男人,才更不可以這樣唐突佳人。然而正如同花吹雪所說,若他們不趕緊行動,後果真會不堪設想……


  這根本就是兩難的局面!而他上官若葉這輩子從沒遇過這麼難以抉擇的時刻……


  「你到底想完沒有?再不快點,那些色鬼就要跑光啦!」


  不知過了多久,當上官若葉的額頭滲出一滴汗時,花吹雪的聲音又傳進他耳中。


  「那屬下就……得罪了……」一咬牙,上官若葉終於下了決定,緩緩地坐至床沿。


  他是決定了,決定做做樣子。畢竟他不能容許這幫「色鬼」再跑到城裡去危害姑娘們,更不能容許自己「輕薄」掌櫃的!


  才剛坐下,上官若葉的唇就被花吹雪柔柔的唇瓣堵住,一陣香氣也在同時間沁入他的鼻中。


  「又開始了,這回這個女人的味道好聞多了!」


  「是嗎?那就看兩眼再走好了!」


  真是群名副其實的色鬼……正當上官若葉在心中苦笑時,耳中又傳來嬌俏的低斥聲。


  「專心點!」


  「是。」他連忙收斂心神,低頭望著也同樣低著頭的花吹雪。


  此刻的她,雙頰微紅,纖細的肩頭微微地顫抖,雪白柔嫩的肌膚,因呼吸而起伏的優美胸形,異常地惹人憐愛……


  「這個帳篷有我設的結界,他們進不來,只能看到燭光形成的影子,你就……想辦法讓我們的樣子……看起來吸引人……」花吹雪根本不敢抬頭,低聲地說著,「等時候到了,我就會收拾他們。」


  讓他們的樣子看起來吸引人?是吸引「鬼」吧……


  無奈至極地在心中苦笑著,上官若葉望向篷面映出的身影,發覺屬於她的嬌小影子微微地顫抖著。


  原來,她也不是真的天不怕地不怕……再怎麼說,她終究也只是個年紀輕輕的姑娘家。


  「掌櫃的,妳把眼睛閉上吧。」半晌,上官若葉低聲說道,望著那個低垂螓首的人兒點了點頭。


  輕輕地,他用手抬起她的小臉,將唇輕輕貼住她柔軟的唇瓣,就只是貼著而已──反正是做做樣子,這個樣子應該過得去了。


  但上官若葉沒有想到的是,就算只是貼著,他依然感覺得到花吹雪的呼吸變得很不穩定,而那陣襲人香氣也愈來愈濃郁……


  「光親有什麼意思,摸她的奶子啊!」


  「摸啊,等什麼等!」


  那些「色鬼」的話,連上官若葉聽了都要搖頭,也難怪花吹雪聽到之後,身子驀地一僵。


  「照他們的……話……做……」


  「是。」上官若葉費盡了力氣,才能由口中吐出這個字。


  他的唇依然貼住花吹雪的,大掌緩緩放至她胸前,很輕很輕地覆住那兩團渾圓。


  「唔……」一聲很輕很輕的呢喃,由花吹雪的紅唇流洩而出。


  那如夢似真的嚶嚀,讓上官若葉心房一陣急跳。


  「掌櫃……」當他好不容易穩定心神,想開口詢問花吹雪是否不舒服時,他的舌尖,卻恰好碰觸到她微啟紅唇內的丁香舌!


  彷彿觸電般,兩個人都愣住了。


  上官若葉看見花吹雪突然睜開美眸,然後在與他的視線相接時又慌亂地閉上眼,粉頰上的嫣紅那樣迷人……


  理智彷彿被抽光了,上官若葉不由自主地伸出舌尖,輕舔著那如蜜一般的紅唇,然後在它緩緩開啟時,迅速攫住其中的丁香舌,與自己的交纏在一起。


  他不是沒有碰觸過女人,但是卻從沒有碰觸過像她這樣純真迷人又不尋常的女子……一想及此,再聞到她誘人的馨香,以及輕嘗她口中如蜜的汁液,他的手掌竟自己動了起來,緩緩地摩挲起那對超乎他想像中豐滿的渾圓。


  「呃……」


  一聲又一聲的嬌喘嚶嚀在上官若葉耳畔響起,讓他的心跳徹底加速,儘管她的反應青澀,那夾雜著甜膩與鼻音的嬌媚呢喃聲卻是絕對撩人的。


  不只他這樣想,外頭的那些鬼也一樣!


  「叫得好啊,叫得我的骨頭都快酥啦!」


  「快點再進一步啊,壓住她的手,扯掉她的上衣,拉掉她的褲子啊!」


  「再浪一點啊!」


  雖然外頭的「鬼叫」聲不斷,但上官若葉只是品嚐著花吹雪的嬌柔與青澀,在不斷的摩挲與推揉下,感受掌中那對豐盈的頂端,緩緩地挺立了起來。


  望著花吹雪緊閉眼眸、紅唇微張地急促嬌喘,上官若葉低聲開口,想要告訴她接下來的行動,「掌櫃的,我要──」


  「你做……就是了……不要……對我……說……」花吹雪嬌喘吁吁地打斷他的話,早已羞得不知如何是好。


  老天,她可是第一回讓男子如此碰觸她的身軀啊!他要怎麼樣就怎麼樣,別對她說就是了,否則她會更羞啊,這個二愣子!


  「是的。」望著她將俏臉轉向另一側,頸項及肩頭浮現出嬌羞的粉紅色,上官若葉不再多說了。


  他將花吹雪的雙手反剪至身後,用一手捉著,另一手扯開她的抹胸,直接將大掌貼至她軟綿綿的右邊豐乳上。


  「啊……」身子一陣戰慄,那種被人控制住雙手、強勢愛撫的異樣刺激感,讓花吹雪再也忍不住地輕啼起來。


  「做得好啊,就該這樣!」


  「快繼續啊!」


  完全不管外頭如雷的鼓噪聲,上官若葉輕輕捏住一顆挺立的紅櫻桃來回擰轉,嘴唇啄吻著她的耳垂、頸項、鎖骨,最後來到另一顆紅櫻桃前。


  「嗯啊……」感覺到胸前傳來一股又酥又麻的刺激,花吹雪嬌啼著睜開雙眸,想要確認時候到了沒。


  可當她一睜開眼眸,卻在同時間傻住了!


  因為她看見篷面映著他倆的身影,她的手被反剪在身後,豐盈的雙乳上有兩顆突起,一顆被男人用手指把玩著,而他正伸出舌尖輕舔著另一顆……


  那影像,那般的曖昧又淫媚。


  她的腦子一下子空白了,沒有想到自己竟是被上官若葉如此對待著,她的身子霎時熱得有如被火燒灼一般,腿間也緩緩湧出不熟悉的潮濕,這讓她羞得幾乎要暈過去了!


  上官若葉知道花吹雪睜開了眼,也明白這是因為她要知道時候到了沒,可看著她的神情那樣嬌羞,目光那樣矇矓,身姿那樣撩人,他竟收不住手……


  他不斷地將那顆誘人的紅櫻桃吞入口中,用舌尖來回挑逗後再吐出來,看著被他嘗過的乳尖閃耀著晶亮紅艷的色澤……


  「你……啊……」從沒想過被他玩弄是這樣的感覺,花吹雪除了輕喘與呢喃之外,再做不出其他反應。


  她覺得自己的胸口好脹、好痛,每當上官若葉將她的乳尖含入口中時,一陣酥麻感便漫向她的四肢百骸,讓她只能無助地弓起身。


  花吹雪並不明白,她這樣的姿態,讓那本就豐盈飽滿的酥胸更顯撩人,也讓上官若葉的唇舌更易含吐……


  「快往下親啊!」


  「我快受不了啦,那個男的還等什麼啊?!」


  「你們別叫,我聽不到那女人的浪吟聲了!」


  除了羞怯之外,還是羞怯,花吹雪完全不敢望向上官若葉,更不敢猜想此刻的他是用什麼樣的心情對待著她。


  所以她不會看到,此刻上官若葉的眼眸深邃如潭……


  其實,連上官若葉自己也不明白,他為什麼會這樣的投入,因為花吹雪那怯生生又撩人的模樣,讓他完全無法思考。


  他只能憑著本能將花吹雪輕輕地放倒在床上,火熱的雙唇沿著她的胸口一路往下,來至那平坦又白皙的小腹。


  「啊……」感覺到下半身突然一涼,花吹雪低呼出聲,因為上官若葉竟趁著輕吻她小腹之時,將她的長褲及褻褲一併扯去!


  她全身緊繃,雙腿緊夾,額前的汗水流至嫣紅的頰旁。


  這樣的花吹雪,是上官若葉完全無法想像到的!


  望著她隆起的誘人雙峰、光滑平坦的小腹、修長勻稱的長腿,以及那夾緊的秘密花園,他竟不由自主想知道她現在的神情是如何的可人……


  確實是可人,可人到足以讓他瘋狂。


  絕美脫俗的俏臉染上一抹嫣紅,不敢望向他的眼眸中滿是羞怯,頰邊的秀髮被晶瑩的汗珠沾黏住,微張而不斷喘著氣的紅唇……


  「吃她啊!」


  「還等什麼?吃她啊!黃花閨女的蜜液最香甜了!」


  上官若葉再忍不住地分開花吹雪夾緊的雙腿,將她的兩邊膝蓋曲起,望著她身下的秘密花園在自己眼前盛開──


  非常美的顏色,美得撩人。


  非常媚的畫面,媚得驚人。


  「你……」


  聽著那如夢似幻的嬌呼聲,看著那微微顫抖的修長玉腿,以及腿間沾著蜜汁的花瓣……上官若葉用手指輕點嫩瓣間的那顆晶瑩花珠,感覺到手下的柔美身軀猛一震動。


  「啊啊……」克制不住的嬌啼,是花吹雪唯一的回應。


  望著她的花口處在自己的逗弄下汩汩泌出晶瑩蜜汁,上官若葉更是克制不住地將手指伸過去,沾滿了蜜汁後,恣意地在粉色花瓣中來回滑動。


  「你……啊……」


  怎麼會這樣?!他怎麼會這樣邪肆地對待她?他原本是那樣一個老實的男子啊!


  當上官若葉的手指在她的花瓣中悠遊,來回碰觸到敏感的花珠時,花吹雪忍不住弓起柳腰輕輕擺動,因為若不這樣,她便無法抵擋住他的所作所為帶來的悸動……


  花吹雪的反應很青澀,但卻足以讓上官若葉瘋狂,他下腹一緊,低頭以舌尖取代手指,想聽到更多令人發狂的嬌啼聲。


  「你……啊啊……」


  果然,當上官若葉的靈舌一碰觸到花吹雪緩緩腫大的花珠時,她的全身戰慄起來,嬌啼一聲高過一聲。


  她的下腹蘊積了一股陌生的狂潮,令她深感無助,又找不到出口釋放,而上官若葉也非常的過分,他不僅不理會她的呼喊聲,還更加狂肆地吸吮著由她花徑中泌出的蜜汁!


  這個舉動,讓她的花徑不由自主地緊縮著,還感覺到一種微微的刺痛感由花徑中蔓延開來……


  「呃啊……」而當上官若葉毫無預警地將舌尖刺入她的花徑中時,花吹雪再忍不住地瘋狂啼呼起來,「不要……」


  明知道這一切只是「表演」,但她真的受不住了!她受不住上官若葉這樣敬業的「表演」,更受不住體內那股不知道究竟需要什麼的感覺……


  「叫得好浪啊!」


  「浪得讓人心癢死了!」


  花吹雪勉強撐起了上半身,不想再讓上官若葉這樣對待自己,因為她真的快崩潰了……


  但就在她撐起身子之時,上官若葉也抬起了頭,兩人的視線就這樣交纏在一起。


  「你……」花吹雪羞怯不已,先轉移了視線,因為上官若葉的眼底有一抹她從未看過的火焰。


  望著那張不肯面對他的美麗小臉,上官若葉淡淡地笑了,因為他已看到她眼底那抹因他而染上的嬌羞。


  他用左手輕輕扳正她的小臉,吻上那兩片櫻唇,右手手指則一舉刺入她最惑人心魄的花徑之中,在那層象徵她純真的薄膜前戛然而止。


  「唔……」花吹雪痛得輕呼出聲,不敢相信上官若葉竟讓手指進入她最私密之處!


  那種感覺雖痛、雖羞,但又帶著一絲不知名的歡愉……


  「聽那叫聲就知道一定很小、很緊啊!」


  「我也好想試試啊……」


  她真的很小、很緊,緊得幾乎容不下他一根手指。


  上官若葉的舌頭霸住她閃躲的丁香舌,右手拇指輕按她的花珠,食指緩緩地在花徑中旋轉、穿刺……


  「呃啊……」他所做的一切令花吹雪幾乎不能呼吸了,而她的身子也變得彷彿不屬於自己。


  在上官若葉手指的逗弄及穿刺下,花徑中的疼痛漸漸消逝,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連她自己都無法控制的緊縮!


  她只知道他用手指挑弄著她身體與心底最青澀又最隱密的部位,每一次的旋轉與穿刺都令她的花徑一緊……


  上官若葉當然感覺到花吹雪體內的變化,但他只是忘情地輕啄她不斷嬌喘的櫻唇,然後在那緊窒的絲絨甬道收縮的頻率愈來愈高時,刺入第二根手指!


  「啊啊……」痛感與快感再度籠罩住花吹雪全身,令她按捺不住地搖擺著腰肢,高聲嬌啼。


  她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也不知道他怎麼了。她只隱隱約約地明白,似乎有什麼事要發生了……


  隨著他手指的急速抽送,當一陣令人瘋狂的快感在花徑中爆開之時,她再也管不住自己的口,「不……呃啊……」


  那